母亲的包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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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武月
学校位于市区边缘,除却逛街的不便,剩下的几乎全是方便。
  独自在外地求学,吃的问题就得自己解决,可买来的水果吃在嘴里总似乎没有家乡的美味。偶尔与母亲通话,我向她撒娇抱怨,她听后执意要在家买水果打包寄到学校。从东北寄包裹过来,邮费是水果价钱的几倍,实在不经济。我当即表明了反对态度,母亲最终让了步,寄水果的事也就搁置下来。
  一个星期后,我还是收到了家里寄来的包裹,纸箱被塞得鼓胀着,亏得室友帮忙我才把它拖到宿舍。箱子里除了几件冬衣外都是些零碎东西:发卡、茶叶、零食,甚至面膜,我忍不住发笑:这些全国都能买到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大老远寄来呢?母亲把包裹当成了慰问我的方式,一个月之内,她就寄来了两次,似乎我是一个困于孤岛的人,生存完全依靠她的给养维继。我渐渐发现,包裹里的东西夹杂着家乡的气息,让人想起那些远去的日子,很模糊也很沉重。夜里入梦,枕边隐约能够感受到故乡的朔风。
  带着一份期待与欣喜拆包裹,像在为远道而来的故友接风洗尘,为那些没用完的笔记本、伴随我多年的辞典而激动不已。我可以想像出母亲把它们从柜子里挑出来,擦去灰尘,打包装好的情景。我的心忽然一动,一股暖流涌遍全身,涌上那种也许可以被称为感动的东西。独坐寂寞的城市,母亲的包裹让我感到万家灯火的暖意。
  也许,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会因拥有而随岁月淡去,惟有母亲的惦念不会,日子越深,牵挂得越紧。铁凝说:“人类的生存是需要相互惦念的,没了惦念,人类的感情就空旷了大半。”我不再反对母亲的做法,或许这是天下的母亲共有的秉性吧。有这样一种力量支撑,即使一个人远行,也可以让精神的足迹穿越千山万水,穿越无数黑暗与坎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