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向日葵一样生活

□清扬
说这句话的不是我，而是湖南科技大学在校生何平。这个女孩一边带着患心脏病的弟弟上大学，一边靠着做兼职、勤工俭学、拿奖学金照顾没有劳动能力的父母，维持一家人的生活。她笑对命运，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，主持、演讲、唱歌，享受自己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。她说：
　　“我喜欢向日葵，太阳越大，开得就越灿烂，我觉得人也应该如此，虽然辛苦，但是我们要像向日葵一样迎着太阳生活！”
　　不是每一根自认平凡的狗尾草都能活出向日葵的灿烂和精彩。在变动与调整的时代，一个人很容易就成了批判现实主义者。很有力的证据是，一部叫作《不抱怨的世界》的书畅销全球80国，更号称名列世界500强企业团购量第一。
　　想一想，这500家至牛无比的大企业的CEO们，每天过的都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啊。唾沫星子多了，也是能淹死人的。
　　这就是所谓现实吧。在成长直至衰老的整个过程中，每个人都是自觉或下意识地怀着一些理想的，只是后来，这些纯洁美好的东西在更强烈的欲望来袭时消退了，变质了。被裹挟在不能够控制方向的现在进行时态里，你与熟稔的过去决裂，可又在已经不可阻挡的未来面前茫然不知所措。
　　所以，面对教育，常有无力之感。我们一边对孩子说：感谢生活吧！这个世界不缺少美，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；一边在怨气冲天的情景剧中本色出演，看着人性之善淹没于抱怨、咒骂、讨伐之中，却麻木不仁，无动于衷。
　　“你以为我刀枪不入，我以为你百毒不侵”的社会关系链条令人不寒而栗。不时飘过的乌云，偶尔肆虐的狂风，成为一些人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、道德扭曲，彻底低落到尘埃里去的理由。重新学会看到美，重新为这个世界感动，变得如此难能可贵。
　　人生的状态受环境影响，但更多取决于思想之境界。新年之际，我希望你增添直面人生现实的勇气，在一些冰冷阴晦的黯淡中，抬起头来，热情地寻找那一片灿烂的暖阳。比如，在关于该不该帮助摔倒老人的唇枪舌战中，看见暴雨中撑伞护送残疾乞讨老人的“粉衣女孩”；当高调炫富、炫权、炫名的男女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候，还知道拥有几十亿元资产家族企业的王靖和他的同学们，以自己的奖学金和平时省下的钱为基础创立助学基金会，资助200多名贫困大学生完成学业；见惯了夫妻因钱反目、兄弟因房成仇，子不养、亲不慈的家庭闹剧真人秀之后，更感动于孝感学院新技术学院大学生田强为素不相识的人“弃考捐髓”的义举。
　　这在更有进取心和斗争性的人看来不过是消极的防御，但我更愿当那是积极的争取，乐观的创造，是为了内心的澄静安宁，心态的平和幸福，我不愿意只向你揭示黑暗，却不给你照亮前方的火烛。
　　当然，我更想让你明白“此身、此时、此地”的道理，信奉“凡此身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，决不推诿给别人；凡此时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，决不推延到将来；凡此地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，决不等待想象中更好的境地”。我愿意相信，一棵迎着阳光生活的向日葵，一定也能成为驱散雾霾、温暖别人的一缕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