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龙年,不一样!

    期次:第4期    阅读:85   













岁月悠悠,春满山河。人间烟火处,年味正升腾。马路边挂满的灯笼,超市里响起的贺岁歌,厨房中叮叮当当的交响乐,巷道里熙熙攘攘走亲访友的人儿,天南地北,风俗不一,同样的年味,却有着不同的表达方式。寒假期间,中石大师生返回家乡,在品味故乡变化、感知年味民俗中,体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和时代传承。

吾心归处是家乡

□徐宁慧

踏上乡土,过门笺贴在家家户户古铜色的门楣上,随着小有冷意的冬风肆意飘扬。红黄各色相称之下 ,给萧瑟的乡景凭添了些年味。“过门笺”又称“罗门笺”,从丝绢到五色纸,走过了千余年的漫长岁月,是莒县年时必不可少的吉祥物。

“呦,老大家的回来了!”爷爷听到声响,迫不及待地弓着腰迎出来,拄的小拐杖哒哒地敲在黄土地上,绕着父亲看了一圈又一圈。

“爹,你又穿的这么少,天怪冷啊!”爷爷也不反驳,只一个劲咧嘴笑着,通红的脸上是庄稼人独有的风霜。

“快去看看,我正准备这刻点过门笺嘞,二十八了,再不弄可来不及了。”说着便又拄着拐杖哒哒地回到小屋里,准备给家里再添点年味。

制作过门笺的工具很简单:实木墩、凿子和木锤。爷爷的手艺堪堪传承到了皮毛,尽管如此,每年他都要拿出来摆弄摆弄这些老物件,“我们莒县人的东西,可不能丢了”,说到此,他满脸都是深深的笑意、满满的自豪。

走进屋,实木墩子已然摆在桌子上,历经岁月,其表面已有或深或浅、凹凸不平的刀痕。

“来,妮儿!”爷爷引着我坐在小马扎上。花样是已经印好的模板,在日照莒县这片土地上传承了千年,有着浓厚的历史色彩。过门笺通常用彩宣制作而成,将七种颜色的宣纸层层叠放,再将他们钉在一起,防止模具和纸张错位,之后便可以进行雕刻。虽说工具简单,大大小小的刻刀也有十几把,形状各异,用于不同大小、不同弧线的雕刻工作。雕刻过门笺,首先要力道十足,能够穿透层层叠加的纸张。爷爷一手扶着纸张,一手拿着凿子下压,精瘦的手臂上青筋显露。一遍又一遍刻画,难以穿透之处需要拿着木锤敲在凿子之上,使纸张之间完全分离。每刻出一个细节,都需要将整个纸张拿起,将刻掉的部分取下。彩色的小纸片不过一会就聚集成一堆,夕阳的光打在爷爷的侧脸上,投下一小片阴影,此刻,便是新年最美的场景。

刻到极为细小之处,爷爷眉头微蹙,整张脸的皱纹都聚集到一起。而后他极力弯腰,本就佝偻的背脊更加弯了,眼睛眯成一条缝,向着雕刻处凑去。

“妮子,你来试试吧”,见我在旁边看了半天,爷爷终是将机会让给了我。从爷爷手里接过刻刀,我感到无比隆重,像是一场重大的传承仪式。我拿着那把棱角近乎磨平、表面带着黝黑泥垢的刻刀,开始了我的第一次尝试。

“力度得够哈!”“这里这里,用手腕的力气。”爷爷坐在一边,耐心地指导着我的每一个小动作。

终于,历经千辛万苦,新年的过门笺做好了,赶在大年三十之前贴到门上,就是老莒县人对新年最好的期待与祝福。即使是现如今机器制作的过门笺便宜且精致,爷爷每年仍自己动手雕刻制作,我想,这就是老一辈人对传统手艺的坚守和执着。

贴过门笺和对联用的浆糊也是老一辈人的智慧结晶。洗干净的大锅置于灶上,添上两小瓢水,一小把面粉,快速搅匀至没有颗粒状态。而后用玉米须子将灶膛点燃,火苗滋滋啦啦地吞噬着锅底,一段段添入木柴,不一会火便在炉灶内平缓地燃烧着。保持炉内小火,不停地搅动锅底,直至面粉水变为粘稠奶白色的糊状,浆糊表面泛起白色大泡泡。而后停火起锅,把浆糊盛出来,这就是最好的胶水。用刷子一沾,刷在门帘和门框上,过门笺和对联就稳当当粘好了。即使经过一年的风吹日晒,粘连处还十分稳固。刻一纸过门笺,熬一锅粘浆糊,这就是最为朴素但必不可少的莒县年俗。

现如今科技迅猛发展,许多人都追求新奇、快速、便捷的生活方式。然而,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,我们更应该回头看看那些历经岁月沉淀的老手艺和年俗,它们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、智慧和情感,是宝贵的精神财富,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代代不辍的传承。我的爷爷,那个年年手刻过门笺的“倔老头”,就是他们中的一员,他用自己布满褶子的双手,刻下了对家乡的深深眷恋……

风吹过,门笺飘,吾心归处是家乡。

 

灯笼、福字、许愿牌、红包,是对过去一年的告别,也是对未来一年的期许。

市井长巷人潮涌动,年货商品琳琅满目,烟火气在大街小巷升腾,处处充盈着过年的味道。

把祝福写在对联里,将心愿藏在窗花里,这是千年文化的积淀。

来源:石大传媒工作室、中石大广播台